用尽心力,终得情诗一二字而已。
 
 

【喻黄】踏雪来 06

古风架空,谈情说爱,琴师喻x剑客黄。

给喻队的生贺。

我努力日更了可是居然还是半夜更【挫败。

来,这一章给你们吃糖【其实是桂花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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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戳 >>> 01-02  03-05



06.

由盛夏入秋,不过短短几日,广陵城里便好似换了模样。

好风和煦,城内满桂飘香。十月里正是桂花开的好时节,桂花的香甜隔着数十里路飘飘荡荡进了笑苍生的厅堂,惹得黄少天放下了手里的茶,风风火火地要去街上买新做的桂花糕吃。

喻文州也没拦他,好整以暇地坐在他的琴边,慢慢地擦拭着。就在黄少天即将迈出门槛的那一刻,悠闲地补了一句,“少天想吃桂花糕?”

黄少天听见好吃的就眼前一亮,“是呀是呀,我师父常说,十月里桂花正开,嘱咐我下江南时定要尝尝新做的桂花糕,清甜而不腻!”

喻文州将手里的帕子收到一边去,回头叮嘱了侍童几句,慢踱几步走到黄少天跟前,整整衣摆,笑笑说,“那,少天可愿与我出趟门?”

黄少天不明就里,“去就去呗,去哪儿?”

喻文州但笑不语,自顾自出了门。黄少天虽然纳闷,也不多问便跟了上去,文州是要带我去吃桂花糕罢?

出了笑苍生的门,在繁多得令人晕头转向的巷子里七拐八拐地走了不少时候,终于在一户清静气派的院落前停下了。

黄少天抬头看,“东篱下”三个字清隽恣意。

看来也不像卖桂花糕的地方啊,黄少天探头探脑,文州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喻文州轻叩了叩门环,门里的侍童一见是他,连忙开门迎着人进去,“原来是喻公子来了。”说着又向院子里头喊一句,“先生!笑苍生的喻公子到了!”

黄少天有点懵,见喻文州熟门熟路地,连忙抬了脚往里进,不料却被侍童拦了下来。侍童面露难色,“这位是……”

喻文州回头笑了一下,“黄公子是在下的朋友,今日与我一同来做客。”

侍童连忙让道,恭恭敬敬地把二人带往前厅。黄少天撇撇嘴,文人礼数真多。

前厅里已然聚了几位穿着打扮俱是不凡的男子,看上去年纪都与他二人相仿,虽然外表并不如何出众,但从举止谈吐间便能辨认出温文尔雅的气质来。

显然和喻文州是同一类人。

这就是传说中的文人雅集么?黄少天暗中咂咂嘴,排场可不小。

“是文州来了啊?快请快请,来尝尝我这儿新进的碧螺春,可不比你的龙井差呀。”迎过来说话的男子当是这东篱下的主人,身穿一身月牙白的袍子,手执一柄白玉骨扇,笑如春风。

“其成兄近来可好?今日文州不请自来,没有扫了各位的兴罢?”

“说哪里的话,这不前几日听说你身体不适在家休养,才没送帖上门,不然我们这难得的聚会,哪能少了你?”沈其成看了眼跟在喻文州后边的黄少天,觉得眼生,脑子里转了一圈也没想起来这是哪家的公子,“文州,这位是……”

黄少天晃着脑袋东看西看不知在想什么,冷不丁被问到,不确定自己该不该自报家门,只好先望向喻文州。

喻文州轻拽他的袖子把他拉近了些,“这位是从长安来的黄少天,是我的好友,”喻文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今日本来理应陪客的,可是听说其成兄在东篱下设宴款待,听着嘴馋,便央着他与我一同来了,其成兄与在座各位不会介意罢?”

“哈哈哈怎么会,今日来的都是我沈其成的客人,黄公子自长安远道而来,更是稀客,贵客呀!”

黄少天一看便知沈其成是个风雅大度的翩翩公子,谈吐间气度不凡,顿时生出不少好感。

“沈先生太客气了,在下黄少天。厚着脸皮跟着文州上门叨扰,希望沈先生不要介意啊。”一向没个正形的黄少天突然被喻文州带到了这文绉绉的交谈氛围里,有些不知所措,话也少了不少。

“文州,今日有兴致来,可是对前日里的赌约有把握了?”寒暄过后,一旁身穿墨绿色长衫的男子开口道。

赌约?什么赌约?黄少天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喻文州已经接过话来,“是啊,世贤兄。文州今日,确是来完成赌约的。”说着看向绿衫男子,带着揶揄道:“世贤兄是不信我有把握赢,还是不甘心东西被我赢了去?”

“哈哈哈怎么会?我这是等不及想看热闹!”唤作世贤的绿衫男子扭头对沈其成说,“我想沈兄,和在座各位,都和我想得一样吧?”

众人显然都清楚二人口中的赌约为何意,纷纷附和,催促喻文州快快完成赌约。只黄少天一人闷头闷脑地被蒙在鼓里,撇撇嘴表示不高兴。左右与他无关,带他来这里做什么?早知如此我就自己去买桂花糕吃,哼。

没想到喻文州却径直向他走来,递过来一个善良无害的笑容,“我奏琴,少天可愿为我舞剑?”

什什什么?舞剑?

接收到黄少天茫然疑问的眼神,喻文州耐心解释,“其成兄笃定这世上无人能配合我的琴音作一曲剑舞,于是我们立下了赌约。”

“可……”可是你我一次都不曾练习过啊。

喻文州似读懂了他的后半句,“无妨,少天只要随性便好。”说完又轻轻按了按他的手腕,示意他安心。

沈其成已经差人将琴搬到了前厅外的院子里,周围种了一圈细密幽深的竹林,侍童婢女在一旁烹茶煮酒,清香四溢,还夹杂隐隐的桂花香。

众人落座,喻文州也在琴边坐下,抬头看了看黄少天,眼神里透着询问。

黄少天握着剑站在空地中央,茶香酒香混着若有若无的桂花香占据着他的鼻腔,让他不知不觉有些晕眩。他从未舞过剑,更别说配合琴音了。自小练剑便是为了闯荡江湖,安身立命,哪曾想有朝一日要做这等附庸风雅之事。

可这是喻文州的赌约……他似乎很需要这曲剑舞。

黄少天闭了闭眼睛,心下一横,索性豁出去了,丢脸也不只这一回。何况喻文州近在咫尺,无声的眼神倒让他安定不少。

琴音乍起,流水一般倾泻而来,黄少天觉得身体里的某一部分正蠢蠢欲动,沿着他的筋脉游走,指使他抬起手腕,几乎不受控制地舞起剑来。琴声起初是豪迈的,不留一丝温软的余地,轰隆隆如山河倾倒之势,全无起始前的任何预兆。

黄少天暂时性失去了思考能力,他甚至无法确定自己所作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如何衔接而成,又是否契合喻文州那来势汹汹的琴音。他只觉身处千军万马的战前阵中,马蹄轰踏而过,硝烟与横笛,黄沙与尘土,铺天盖地般淹没他的感官。

江湖上声名震天的冰雨在他手里握着,斜刺再接上挑,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

琴声忽地又慢下来。“咚咚”如擂鼓的心跳渐渐平息,节奏渐行渐缓,黄少天手中的剑势也不像适才那样锋利,他手腕借力,使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似追风逐柳,嬉戏玩闹而已。

黄少天舞得毫不费力,旁人在一边看得心惊。

原来这两人,竟有这样深的默契么?

沈其成之所以笃定喻文州的琴音无人能和,是因为他自创的这一曲《笑苍生》太过恣意随性,节奏曲调乱无章法,自成一派。这样的琴曲听在耳内甚觉过瘾,闭上眼便能看见杀伐的战场,寂寥的荒漠,或静阒的茫茫雪原,可真要以剑舞相和,却堪称一桩不可思议的难事。

而这样的琴曲,黄少天竟能契合得天衣无缝。

如若不是伯牙子期那样的难得知己,定是心心相印的数年至交。他们绝对不曾想过,黄少天与喻文州的相识,不过一月有余。

琴声戛然而止在茫茫雪原。黄少天收回了剑却仍不能收回神来,目光转过来,不自觉地去寻喻文州低敛的眼眸。

喻琴师像是感受到他的视线,抬起眼来,回给他一个温和的笑,眼神坦荡而温柔。

黄少天就这么直直地回望他,他们视线相撞,带着不知名的温柔缱绻,在绵薄的空气里耳鬓厮磨。

两人什么都没有说,又像什么都说尽了。

“这真是……真是太精彩了!没想到黄公子的剑舞如此精绝,在下佩服,佩服!”

沈其成是在座看客里头一个回过神来的,他本就是这场赌约的发起者,而方才这场精妙绝伦的表演实在令人赞叹,他也没有赖账的道理。

“文州啊,你我之间的这个赌,你赢了。赢得漂亮,赢得精彩啊!在下甘拜下风,你要的东西,我这就命人去取。”

片刻后,侍童从后院出来,将一个绘有精致花纹的三层红木食盒交到喻文州手里。

“文州,这是你赢来的?”黄少天小小声问。

见喻文州点头,他更好奇了,“盒子里是什么呀?”

“桂花糕,和酿好的桂花蜜。”

呀,原来心心念念一整天的吃食近在眼前,黄少天望着食盒吐了吐舌头。可是桂花糕和桂花蜜好像也没什么稀奇的呀,这上佳时节,广陵城里哪条街上没有啊?非要这么大动干戈地打一场赌。

“多谢其成兄,也劳烦其成兄替我多谢嫂夫人。”喻文州温文尔雅地道谢。

 

接下来,众人又是饮茶又是吃酒地闹腾了半天,黄少天经过那一场莫名其妙的赌约,再没有手足无措的尴尬,再加上原本就是大大咧咧好交朋友的个性,很快便和其他人打成一片,天南海北聊了个痛快,这才惊觉天色已经不早,是时候打道回府了。

同众人一一道了别,黄少天和喻文州回到了琴馆。一进门,黄少天便迫不及待地抢过喻文州手中的食盒,打开盖子,桂花特有的香甜扑鼻而来,他满足地用力嗅了嗅,“啊,好香。一定很好吃。”

喻文州慢悠悠坐下来倒了杯茶,一点一点给他解释,“这是沈夫人的独门手艺,听说是祖辈上传下来的秘方,与别家的桂花糕味道不一样,吃起来更清淡些,香味却丝毫不减。”

哦……怪不得要去打赌,别的地方也买不到。

“慢点吃,别噎着,来,喝口茶润一润。”喻文州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就好笑,“少天不用急,这本来就是给你的。”

黄少天嘿嘿一笑,“还是文州你对我最好了!一听我想吃桂花糕就……”

咦?黄少天突然想起什么,放下手里的糕点,问喻文州,“文州,你什么时候跟他们打的赌?”

喻文州自然知晓他想问什么,笑得云淡风轻,“算起来,也有十日了吧。”

十日……黄少天在心里慢慢盘算,十日前他好像没提过桂花糕的事吧?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桂花糕?”

“这个嘛……”喻文州像想起了什么,嘴边的笑意荡漾开来,“在屋顶上赏月那晚,少天后来睡着了,大概是梦见了桂花糕吧,被我听见了。我正好接了其成兄的请帖去参加沈家小公子的满月酒,顺道就立下了这个赌。”

黄少天脸颊上的红晕一直漫到耳朵尖上,恨不得用冰雨在地上劈出个缝来好藏进去,或者真让他变成一只家养的小画眉,如今只好不言不语埋头啃他的宝贝桂花糕。

可是喻文州才不饶他。

“少天,我很高兴。”喻文州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笑意。

这么捉弄我你当然高兴了,哼。黄少天不说话,默默啃他的桂花糕。

“老实说,我之前并没有把握能赢这个赌。我只是……想要试一试。”喻文州接着说,丝毫不在意黄少天忿忿的小眼神。

“我也没想到少天能舞得这么好。能舞《笑苍生》的人,必定是懂它的。”

“能懂《笑苍生》的人,便是能懂我喻文州的人。”

“这个能懂我的人是少天你,我很高兴。”

一直默不作声的黄少天终于停下手上的动作,一抬眼便被喻文州的视线锁了个彻底,牢牢靠靠,动弹不得。

他突然伸出舌头卷了卷残留在嘴角上的糖渣。

唔,这桂花糕怎么这么甜啊。



TB了个C >>> 07-10


maya喻琴师甜哭我,我也想吃桂花糕 QvQ

06 Feb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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