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哲平x张佳乐】大学校园paro

如题，就是一个旧情复燃的故事。

说好的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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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往事随风

认识孙哲平那一年，张佳乐念高二。

新学期刚开学不久，张佳乐到隔壁班三班去找他的死党叶南，拿着借来的两本小说准备还他。叶南正好站在门口，看见他便一个箭步跨过来，抬手揽住他的肩膀。

“哟，张乐乐！好久不见啊！”

张佳乐拿书拍开他的手，瞪过去，“说了多少次不准这么叫我！叶！南！南！”

叶南笑着松了手，接过书，“好好好，张佳乐大帅哥！”

张佳乐得意地笑，“这还差不多。”又上下看了看，发现叶南穿了一身正装，领带还是刚打好的，松松垮垮的一个结，“你参加了这届模联啊？”

“对呀。马上就走了。怎么样，我是不是特别帅？”果然是多年死党，连得瑟的模样都师出同门。

张佳乐嫌弃地瞥他一眼，“得了吧你，”眼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手往角落里一指，“那个比你帅多了。”

叶南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想都没想地喊过去：“孙哲平！有人说你长得帅！”

张佳乐被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喊吓得愣住，脸色一直红到耳根。他什么都还来不及说，角落里被叫做孙哲平的男生就已经闻声转过脸来，剑眉星目，笑容里带着些许傲气，眼里有熠熠星光，铺天盖地直直撞进他的眼眸。

那双眼睛里，有一片深沉的湖水，一如张佳乐几次三番在梦中所见。无形的力量破开湖面而来，不由分说地将他吸引进去，命他就此沉沦。

只那一面，便让孙哲平这个人，从此旁若无人地踏入他此后的生命。

 

张佳乐早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太一样。

天生生得一副好山好水好风景的面相，再加上双鱼座特有的心思细腻，情感丰富的个性，张佳乐的女生缘向来闻名十里八方。

可他自己知道，他能够游刃有余地面对女孩子的投怀送抱，却会被男生兄弟般的勾肩搭背弄得浑身不自在，触碰到的皮肤毛孔大张，奇异的感觉顺着神经直传到大脑皮层，甚至让他没甚来由地脸红心跳。

所以当他发觉自己对孙哲平一见钟情的时候，没有丝毫抗拒地，便坦然接受了。

张佳乐从来没有想过告白这种事情。他从不奢求轻易找到同类，也不执着于费尽心思将异类变成同类。更何况，他们还算不上认识。

张佳乐有时也洒脱得很。喜欢就喜欢了呗，不强求，却也不急着死心。前路如何，全看造化吧。

光是遇见这么一个人，就已经算是顶好的运气了。

 

冥冥之中的命运之手像是专门要捉弄他似的，既安排了他进一步接近孙哲平的机会，又偏偏把是否更进一步的选择权完完全全地交到他自己手里。

进退皆通途，只等张佳乐痛下决心。

新学期很快便过了一半，期中考试随即而来。考场和座位每年都是全年级打乱排列，今年也不例外。

张佳乐坐在位子上转着笔，状若不经意地扫过斜前方的人，视线不由得停下来盯着孙哲平的背影看。因为坐在后面，目光再肆无忌惮也仍是安全的，不必担心被人窥破。

他光明正大地偷看孙哲平，看他修剪整齐的发梢，低下头时突起的颈椎骨，洗得发白的校服领口，和宽阔不单薄的肩膀轮廓。视线毫无顾忌地逡巡不去，从头到脚不放过任何可视的细节。

前头发了卷子下来，孙哲平回身传给后边的人，角度正好，张佳乐一偏头便能看见他的侧脸。

原本吊儿郎当的某根弦忽地紧绷起来，张佳乐深吸一口气，暗暗骂自己没出息。

去他的一见钟情，不过是看脸而已。

浑浑噩噩地考完语文，张佳乐把书包甩到肩上，走出教室却被人拉住。

“同学，你的外套忘了拿。”

张佳乐转身，孙哲平站在斜着洒下来的阳光里，手上拿着他的校服外套，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接过外套，“真是不好意思，谢谢。”

转过身便要走，却发现孙哲平好像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张佳乐疑惑地望过去。

孙哲平眼里含着浅淡的笑意，“乐乐？”

张佳乐一下子涨红了脸，声调一下子高了不少，“别像叶南那个死人一样这么叫我！我叫张佳乐！”

“哦，张佳乐，”孙哲平从善如流，“我叫孙哲平，跟叶南同班。真巧，我们一个考场。”

张佳乐垂下眼睛，“是吗？呵呵呵那太巧了。”废话，我早就知道啊，我刚刚看着你好久了。

孙哲平的笑意深了些许，“那么好，下午见。”

张佳乐抱着外套站在栏杆边上，看着孙哲平转身，随着人群慢慢涌向楼梯口，然后消失不见。

“啪！”那根紧绷的弦，断了。

念叨着前路如何，全看造化的张佳乐，变成了尽人事，听天命的张佳乐。

 

自从那日在考场外头打过招呼后，孙哲平和他似乎莫名其妙地熟悉了起来。张佳乐的日常生活里，好像突然就多出来这么一个人，不时常出现，又仿佛无孔不入。

作为一个勤奋好学的文科生，张佳乐每天都有一段雷打不动的背书时间，背政治背历史，偶尔也背一背必考古诗词。就在他每天站在走廊栏杆边上背书的时候，孙哲平总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路过他身后，拍拍他的肩，凑过来看看他正在背的书，或者跟他搭一两句没营养的闲谈。

从内容上看，那些对话根本没有存在的意义，最多，也就是起个搭讪的作用。

张佳乐面无表情地拿起笔，把心里冒出来的这种可能性划掉。

他对一见钟情这种事尚且自觉荒谬至极，孙哲平更不会跟他一样蠢。况且，他拐弯抹角地试探时，叶南说过，孙哲平是有过女朋友的。

那么傲气又自我的一个人啊，张佳乐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将他划归为自己的同类。

所谓的搭讪，也就是与朋友的朋友之间的自来熟罢了。

 

然而，从事情接下来的发展轨迹上看，会尽人事的人，并不只是张佳乐。

周四下午的最后一节自习课没有老师值班，所以经常会被同学们以放松的名义用来放电影。嫌吵又不好出声的张佳乐只好随手拿了本历史五三跑到走廊上去，就着平时背书的姿势，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这时候孙哲平手上拎着本地理书，正晃悠着往办公室走。经过二班门口，看见张佳乐站在栏杆旁边可怜兮兮地做着题，便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

“张佳乐，怎么站在走廊上做题啊？”

张佳乐被吓了一跳，手一抖，书都差点掉到楼下去。好不容易稳住了，转过身来看着神出鬼没的孙哲平，“我靠孙哲平你吓死我了。”

孙哲平挑了挑眉，表示无辜。

张佳乐撇撇嘴，伸手指了指教室里边精彩纷呈的大屏幕，“喏，没办法。”

孙哲平皱了皱眉，“要不要来我们班自习？好几个人提前走了，桌子都空着。”

“不用了，”张佳乐摇摇头，礼貌地笑，“反正快下课了。”

孙哲平也没多说，拎着书进了办公室。

张佳乐摸摸脸，果然有点烫。他天生脸皮薄得不像话，要让他跟着不熟的人去一个陌生的班级里自习，他才不干呢。

可是他居然有些窃喜。不着边际的幻想从刚刚背的法国大革命的逐条意义中开疆拓土，长途奔袭而出。

努力尽人事，却渐渐不太想听天命的张佳乐想，哪怕以朋友的朋友的身份，能熟起来也是好的。

 

下午放了学，张佳乐背上书包回宿舍吃饭洗澡。路过篮球场的时候，看见孙哲平和叶南他们正在打球，5v5的那种。

张佳乐从小看叶南打球看惯了，却是第一次在篮球场上看见孙哲平。他穿着白色的短袖，校裤和高帮篮球鞋，右手上戴着黑色的护腕。

他不自觉停住脚步细看，却看见孙哲平正大步流星向他走过来，一低头，手里被塞进一个小巧的DV机。

“张佳乐，过来帮我拍个视频。”

“啊？”明显不在状况内的张佳乐愣愣地被孙哲平拖到球场边，叶南冲他眨眨眼。

“乐乐，我们体育部要拍个宣传片，你给拍一下呗，拍个帅点儿的，嘿嘿。”

张佳乐定定神，握着DV试了试，“叶南，我可不是白帮你们拍的啊，下回你得请吃饭！”

“没问题，下回……”

“下回我请。”

叶南的话被孙哲平截了一半去，张佳乐怔了一下，又迅速恢复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行，那我可得专挑贵的点。”

视频拍得很顺利，天黑前就完美收工了。张佳乐站在球场边上，手里举着DV机，从小小的屏幕上看孙哲平身手利落地上篮命中，又在下一回合里高高跃起，以舍我其谁的霸气摘下篮板。

这些他早就熟悉的技术动作突然变得新奇起来，孙哲平的每一次移动，都能勾起他加速的心跳。他借用DV机挡住自己的表情，由此便得以光明正大地偷窥，暗暗勾勒镜头里那个人的轮廓。

临走时，孙哲平找张佳乐要了手机号码，说是方便下次请客。

无人处的暗影里，一簇小火苗慢慢燃起，越烧越旺，渐成燎原之势。孙哲平这一伸手，又添了一把柴禾。

张佳乐心里就像住了一只鬼，生拉硬扯地使他拼命掩饰的渴望和期待都现了形，表面上只字不提，岿然不动，然而在内里，却无时无刻不在叫嚣。

 

2月24日是张佳乐的生日，晚上回到宿舍里，张佳乐收到了孙哲平的祝贺短信。

“张佳乐，生日快乐。”言简意赅，着实是他的风格。

线索太少，张佳乐按兵不动。礼貌道谢之后便是照常的寒暄。

“前两天是情人节，你有没有过节啊？”孙哲平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来。

“没有啊，千年单身鳖，怎么过节，跟谁过？”

“不像啊，你应该是很受欢迎的那种，看气质就知道。”

话锋转得诡异，张佳乐不由得紧张，“气质？我能有什么气质？”按下发送键之前，心念一动，又加了一行，“我倒是想找啊，一直找不到。”

孙哲平的回复向来很快，“那你想找什么样的啊，我帮你。”

谁都没有认真澄清过，究竟是要找什么。是心照不宣，又或许只是阴差阳错。

张佳乐手心里沁出了薄汗，紧盯着手机屏幕，慢慢打字回复他，“我想找的你还真不一定能帮得上忙。”

“你倒是说说呀，想找什么样的？”

张佳乐心里那只小鬼声势浩大地钻出来，堵住理智的去路，放大那些隐形的，正张牙舞爪的无边期待。

真是着了魔了。

张佳乐握紧手机，一个字一个字输入进去，“我想找个男朋友，你怎么帮？”

这一次，孙哲平许久都没有回复。

张佳乐躲在被窝里，把手机屏幕按亮又按熄，翻来覆去地看着那几条聊天记录。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和懊悔夹杂在一起，一下又一下冲撞他的心脏。

完了，孙哲平肯定不会再理我了，大概嫌弃我是个同性恋吧。张佳乐啊张佳乐，叫你着魔，叫你冲动，这下好了，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张佳乐胡思乱想着，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过了很久很久，困得他眼皮耷拉下来，差点就睡着了，却忽然被手机震醒。

迷迷糊糊地按亮屏幕，眼里一点一点清明起来。他盯着手机看了许久，才慢腾腾地回复过去，然后郑重地按下了关机键。在床上重重地翻了个身，头埋进软趴趴的枕头里。

发件人：孙哲平

短信内容：“我亲自来，怎么样？”

收到回复的孙哲平也关上手机，翻了个身，对着上铺黑漆漆的床板，慢慢绽开一个心满意足的笑。

发件人：张佳乐

短信内容：“勉强凑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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