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尽心力,终得情诗一二字而已。
 
 

【全职】烽烟共良辰 00

全职多cp [修伞][双花][喻黄] 

抗战时期伪谍战paro. 

保证三观正常,保证结尾HE,保证主角活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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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1937年11月12日。历时三个月的淞沪会战终于结束,日军彻底占领上海,上海沦陷。

 

1937年11月21日。上海百乐门。

连天的战火刚熄不久,断壁残垣还未及整饬出一片新模样,百乐门舞厅内已然一派歌舞升平。纸醉金迷投射在昏暗摇曳的灯光下,扫过一张张辨不出喜怒的脸孔。战争的森然可怖被温言软语抚平,缓慢低柔的舞曲隔绝了绵延三月之久的炮火。

舞厅的一角坐着一个气度不凡的青年男子,说他身着华服也丝毫不为过。西式马甲与衬衣熨烫整齐,银灰色的领带一丝不苟。五官英俊,面色冷峻如霜,一双眼眸似墨,却隐约带了三分笑意。

侍者端来一杯晶莹剔透的西洋酒,正要送到男子手中,却被身后的黑衣男子颇有礼貌地截下。

与侍者简单耳语几句后,黑衣男子附身凑近青年男子耳边,“少东家,这酒是新来的调酒师特意为您调制的,您看……”

青年男子闻言,执起酒杯轻轻晃了晃,抬眼看向不远处的调酒台,正对上一双带笑的桃花眼。

调酒师的年纪相当轻,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活力。眼见着他冷不丁地望过来,却没有丝毫惊慌,只定定地迎着视线回看他,勾起唇角抛过来一个笑。

男子不经意愣了神,举杯颔首当作示意,仰起头便要一口饮尽。

负责保卫的黑衣男子拦阻不及,脱口低呼,“少东家!这调酒师来历不明,您不能……”

话音未落,酒杯已是空空如也。

后半句硬生生被消了音。被唤作少东家的男子抬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慌什么。”

“少东家,最近世道正乱,多少双眼睛都盯着您这儿呢,这酒里万一……”

男子不耐烦地抬手打断他,翘起嘴角笑了笑,视线仍紧跟着那面容俊秀的调酒师不放。对方似有感应,不慌不忙地从手中的酒液器皿中抬起头,大大方方看过来。

隔着舞厅的昏黄灯光,两方视线在中途狭路相逢,旁若无人地耳鬓厮磨,又似彼此角力。

“我有分寸。他再居心叵测,暂时也还舍不得杀我。”

而他的居心……他大概已经猜着了七成。

男子挥了挥手,命人找来了百乐门的管事经理。

满脸堆笑的经理隔着大老远就摆起了毕恭毕敬的姿态,点头哈腰地小步凑近。

“我说今晚百乐门怎么这么蓬荜生辉呢,原来是孙老板来了。稀客稀客啊!您有什么吩咐,我们一定照办,包您满意!”

孙哲平藏在袖子里的胳膊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面上的笑容却分毫不改。

“哪里哪里,孙某难得来百乐门寻一番消遣,见识见识这大上海的歌舞升平,怎么敢劳烦您。就是想向您打听个人。”

说着,孙哲平眼风一扫,看向不远处正低头工作的调酒师。

在这十里洋场混饭吃的人,哪个不是心思活络,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孙哲平这么不经意的一个眼神,管事经理马上就懂了。

“不瞒孙老板,那是我们百乐门新来的调酒师,叫张佳乐,据说留过洋呢。小伙子长得俊,又调得一手好酒,不少小姐太太都特别中意他,私下里给的赏钱可不少哩。”

孙哲平眯起眼睛,恩,是长得俊。

经理见他未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便继续说下去,“不过说来奇怪,那么多漂亮姑娘都给他抛过媚眼,他可一个都没看上过,见人三分笑,可分寸一点不差。前些日子,张家小姐还来这儿闹过一回呢,可是闹归闹,他也一点没动过心。”

孙哲平闻言稍稍坐直了身子,嘴角笑意渐浓。

八成了。

“我也问过他不少次,他亲口承认孤身一人,还未成家,可到底也没说,为什么那么多漂亮小姐,竟没一个看上眼的。我猜啊,这人顶着这么一副好皮囊,怕是不愿意受那些大户人家的规矩压着,”管事经理说到这儿,故意停了停,语气愈发猥琐了些,“指不定暗地里跟了哪家的太太,享荣华富贵呢……”

孙哲平终于抬手打断了他,眼底的鄙夷一闪而过,“行了我知道了,有劳经理。”

不等人反应过来,便把外套扔给了身后的黑衣男子,“去门外等我。”说完,起身直接走向了调酒台。

张佳乐用余光瞥见大步流星走过来的孙哲平,手上一个激灵,打翻了调到一半的白兰地。抬起眼来却春风不动,眼角上挑,露出一丝出挑的媚色。

然而这点小动作逃不过孙哲平的眼睛。面色未改,却在心里慢悠悠嗤笑一声,哟,看来是个生手啊。

张佳乐看着孙哲平一步步走过来,隔着台桌站定,镇定地抬头冲他笑,“先生,晚上好。”

孙哲平眯了眯眼睛,“刚才那杯酒,是你请我的?”

张佳乐点点头,熟练地拿过器皿好一番折腾,又调了一杯一模一样的,用两根葱白的指头夹着,轻轻推到孙哲平面前。

“它叫,风月无边。”

孙哲平似笑非笑,眼光玩味,“你认识我?”

“不认识。”张佳乐摇摇头,轻轻笑起来,“只觉得先生面容英俊,比我在百乐门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

“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只凭面相认人,是会吃大亏的。”

张佳乐费了好些力气,才重新对上他的眼睛,“然而同类之间,总有例外。”

“你这么肯定我是同类?”孙哲平抬手扯松了领带,看向张佳乐的眼神蒙上了捕猎者的精光。

张佳乐没答他,伸手拿过孙哲平未喝的酒,挑起眼角看他,“这一杯,算你请我如何?”

孙哲平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按兵不动地看着他。

大约……九成了。

张佳乐仰起头将酒液一饮而尽。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一道细细的酒渍从他右侧的嘴角流下来,深红色的液体顺着脖颈蜿蜒至领口。

他随手抓了条干净的毛巾擦去水痕,再转过身来时,黑色领结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原本完好的第二颗扣子也消失无踪。

敞开着的领口里风光无限,在孙哲平面前一览无余。他咽了咽口水,拿起一边的空酒杯在手中把玩,以安抚突然蒸腾起来的燥热。

“你衣领上的扣子呢?”

张佳乐捏紧了手心里那小小一枚纽扣,“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也找不着。”

孙哲平瞥见扣眼处异常明显的一截雪白线头,分明是刚刚硬拽下来的。他抬眼看住张佳乐微微蹙起的眉头,和嘴角勾起的弧度,突然低声笑了出来。

真是有趣得很啊。

张佳乐被他笑得发毛,只想找点什么事做,于是伸出手去试图收回那只空空如也的酒杯。孙哲平却快他一步,将他的手稳稳地按在手心里。

“我是孙哲平,你应该认识我。”另一只手递过一张名片,指给张佳乐看,“还有,”孙哲平松开了他的手,整了整领带,“我在门外车里等你。”

张佳乐一下子笑开来,一双眼睛在摇曳暧昧的舞池灯光里显得格外清亮,视线磊落又缠绵。

“我还有些事要做,”他满意地看见孙哲平即将离去的脚步停了下来,回眸望他,“不过我保证会很快。”

愉快的尾音仿佛又一次出卖了他。

孙哲平敛眸,抬脚往门外走去。打开车门弓身坐进去的那一刻,他弯起嘴角,十成。

张佳乐一直目送他出了百乐门的大门,坐进了他的车。死死紧绷着的身体忽地放松下来,手心里握着的纽扣被随意地扔在了操作台上。

他敢确定,哪怕前面所有的小动作都被看穿,在孙哲平按住他手心的那一刻,绝对没能从他眼底看出任何波澜。

这最后一回合的较量,终究是他赢了。

 


张佳乐换下了调酒师的工作服,将一切收拾停当,走出百乐门,上了门口那辆车。几乎是同时,三楼的包厢里送进来一杯金黄色的西洋酒,端端正正地摆在房间中央的矮几上。

沙发座里的人几乎立刻便直起身来,另一侧的人依旧气定神闲地把玩着手里银色的打火机。

“我说老叶,看来张佳乐还真是够厉害的,这么快就上手了?”说话的是沙发左侧的青年男子,着一身休闲的高档西装,眉清目秀,眼眸清亮,开口却是活脱脱一个颇不正经的纨绔子弟。

叶秋熄了手上的半截香烟,拿起酒杯晃了晃。形容懒散,唇角勾起一点弧度,“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小瞧他,人家可比你有本事。”

“再有本事,也不一定斗得过孙哲平。”方锐不以为然,“我就不明白你怎么想的,居然使美人计这种一看就知道居心叵测的伎俩,你就不怕孙哲平反将你一军?”

叶秋将酒杯凑到嘴边,小小抿了一口,把手里的打火机转了好几圈,才慢条斯理地答他,“我不过是叫他搭个线,美人计可不是我的主意。让兄弟牺牲色相这么缺德的事,我这么光明磊落的人怎么干得出来?”

方锐暗地里被呛了个半死,缺德的事你干得还少吗!

不过他也知道,叶秋再缺德也不会安排这样的戏码,大概真是张佳乐自己拿的主意。

可是孙哲平……可不是一般人啊。

想到这儿,方锐也正色起来,“老叶,就算这线是搭起来了,下一步呢?你打算怎么办?”

叶秋放下酒杯敛了敛神色,眼色深沉如夜,“孙哲平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这件事急不得。那批货还得有一阵子才到,再等等吧。”

方锐闻言,也再没有接话。包厢里头一时安静下来,只剩叶秋手中的打火机在桌子上一下一下地叩着。

“这打火机看着挺金贵,你都折腾一晚上了,磕坏了你不心疼?”

叶秋停了手上的动作,“方少爷,你可别打它的主意。这可是我们家老爷子的心肝宝贝,我好不容易弄来的,就为这,我到现在也没敢回家。”

方锐才不吃他这一套,叶秋满嘴跑火车的功力他比谁都清楚,为了一个打火机好几年不回家?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不信。

叶秋瞥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你还别不信,我告诉你啊,”说着凑近他,声音有意压低了不少,“这玩意儿是老蒋送的。”

“哐当”一声,酒杯里的酒撒了一桌子,杯子骨碌碌滚到了包厢的地毯上。

看着叶秋眼里促狭的笑意,方锐才懒得跟他计较是真是假。拎起搭在一旁的风衣站起身来,“得了吧,我才不稀罕要你那破玩意儿。时候不早了,我捎你一程。”

叶秋懒懒地站起来,“用不着,我出门拐个弯就到了。散散步吹吹夜风,清醒。”

两人并肩下了楼,一辆黑色的轿车早就停在了门口。

“啧啧啧,有人伺候就是好啊。”叶秋掏出一根烟夹在手里。

方锐白了他一眼,矮身钻进了车子。

叶秋跟在后面正要跨出门,却跟一个人迎面撞了个正着,脚下一个踉跄便要向后倒去,一只手及时地拉住了他。

叶秋抬起头,先对上的是宽檐礼帽下的一双深似海的眼眸,其中似有星光漫天。

“对不起,先生。是我不小心,望您见谅。”身着风衣的青年抬手摘下礼帽,嗓音清越,眼角眉梢都含笑。

大晚上真是见了鬼了。叶秋心里“咯噔”一下,强自定了定神,“不妨事。”

青年颔首一笑,“那,我们有缘再会。”

“好。”

门口的车还没走,方锐放下车窗,抻着脖子叫叶秋,“老叶!老叶!真不用捎你一程?”

叶秋这才发觉自己一直追着青年的背影看,站在门口半天没动,“你怎么还没走?”

方锐暗暗叹了口气,敢情这是被勾了魂了,吩咐司机道,“开车吧,不管他了。”

司机一脚油门踩下,汽车一溜烟地跑出去好远,站在门口的叶秋才终于回过神来。

他摇摇头,迈开脚步往家里走。凉风迎面吹来,吹散了适才的些微酒意,却怎么也吹不散心头上那点意乱情迷。

心烦意乱的叶秋习惯性地去掏怀里的打火机,可摸遍全身上下也找不见那个宝贝。

眼前闪过那一双帽檐下含笑的眼睛。

“该死的!别让我再见到你!”

不对,叶秋深吸了一口气,还得再见一回,怎么着也得把那宝贝拿回来。

 


位于昌平路的上海日军总医院里,四楼的急诊室里透出微弱的亮光。

病床上躺着一个絮絮叨叨的病人,门外走廊上经过的护士都能听见里面传来的说话声,声音的来源语速惊人,音色清亮,丝毫不像是会出现在急诊室里的人。

“文州啊我明明好好的为什么要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接受检查啊,我报社那篇稿子还没有写完呢。诶王杰希我跟你说,你有什么事情你就快点说嘛,你们这医院的灯怎么这么暗,阴森森的好吓人,总会让我想起原来在德国的时候去的那个……”

“黄少天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身穿白大褂的急诊医生揉了揉眉心,“文州你也不管管,这好歹是医院。”

“好了少天,你这几天跑新闻也很累了,躺着休息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坐在床边椅子上的喻文州拍了拍床上“病人”的手背,“杰希,抓紧时间说正事吧,我和少天不能留得太晚。”

王杰希站起身来,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急诊室内的门窗,才走回来坐下,“上次跟你们提过的那批货,有眉目了。”

病床上躺着的黄少天“蹭”地一下坐起身来,“这么快就查到了?货现在在哪里?知不知道是什么人带走的?要运到哪里去?”

连珠炮似的问题扰得王杰希头疼,一旁的喻文州适时地圆了场,“你不要着急,听杰希慢慢说。”

“三天前,江边港口的人传了消息过来,说近几日有人在港口关卡上下打点,说是十天后有一批货要运到上海。我们顺着摸了摸线索,基本上确定,就是我们正在查的那一批。”

喻文州的眉头皱了皱,“走水路?”

“淞沪会战刚打完,日本人对上海的港口来往卡得正紧,这个时候走水路不是找死吗?什么人胆子这么大?”黄少天难得严肃,声音压低了不少。

“这个时候敢走水路运这批货的人,一定来头不小。我们的人暗地里查了不少人,居然真被他们查出来了。”说到这儿,王杰希的话音有意顿了顿,一向平静无波的眼里起了一丝亮光。

“都这个时候了,王杰希你怎么还卖关子啊,到底是谁?人在上海吗?”

“看你这样子,我大概是没猜错。难道真是他?”喻文州若有所思,对上王杰希的目光。

“对,是他,孙哲平。”

“……果然是大有来头……”看来答案还是颇有些出人意料,连黄少天都舌头打结,哽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来。

“所以我们怎么办?算起来,大概还有六天。明天我就安排下去,争取两天之内……”喻文州虽然不太惊讶,可看起来思虑颇重。

王杰希看他脸色凝重,“货还没运到,现在就贸贸然上门找他谈,会不会太急了些?毕竟我们要的是合作。”

“王杰希说得对啊文州,孙哲平那家伙年纪轻轻就接手了孙家那么大的家业,黑白两道通吃不说,看他这么大胆子走水路就知道日本人那边他一样有门路,我们这么急着找上门,会不会起反效果?”尽管在上海待的时间不长,黄少天对孙哲平已经有了一番了解,知道这个人不好惹。

喻文州用食指点了点桌面,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之前就怀疑那批货跟他有关,所以提前派了人盯着。如果今晚报上来的消息没有错的话,我们就必须尽快了。”

喻文州的话音停顿了一下,王杰希看见他的眼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又有几分势在必得。

“否则,恐怕会有人捷足先登。”



TB了个C  >>>  01




P.S >>>开新坑要说的话:

书读得少没办法做考据,我尽量保证重大史实无误。

人物设定全靠脑补,剧情参考诸多优质谍战剧,提及抗战题材,我保证态度严肃,不调侃战争,不鼓吹战争,不涉及政党意识形态。

虽然没有写花妖乐乐和警察叶修,但是从剧情上来讲应该算是个切题的点文  @七尺绫 你要的惯偷 和  @簌簌琉璃-双花不败 你要的勾引大孙的乐乐。

太久没写了手都生疏了。这一章算个序,给各cp出个场,不知道涉及这个题材会不会被挂,偷跑一章试一试反响,不好的话我就存硬盘里了orz……我会努力写的。

希望各位阅读愉快www


07 Jun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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