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架空,谈情说爱,琴师喻x剑客黄。
给喻队的生贺。20150210 喻队生日快乐!!
今早收到哥大的admission整个人高兴得要疯掉了,于是干劲满满地爬起来码贺文!快表扬我!泥萌看这章写得多虐!【你滚。
倒计时,下章完结。HE我保证。今晚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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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春日里的三月,是漫山遍野的桃花。
广陵城背靠苍翠的栖梧山,山尖高耸入云,半山腰上有一处细密的桃林,如今正是桃花开放的好时节,远望过去便是一片热闹的花海。
三月初春,最是适宜踏青。
向来不愿走动的喻文州突然兴致勃勃地要黄少天陪他上山赏花,以琴音配热茶,好于浮生之间,偷出半日闲暇。
黄少天兴致盎然,“这山上的桃花开得真好,从前在长安,有时候京里开花会,可那里的桃花也没有这儿的好看。文州文州,这简直是个世外桃源啊。你守着这么一块风水宝地,可是年年都来赏花?”
喻文州只是笑笑,也不答他。
小白默默地搬着琴跟在后边,嘴里低声嘟囔,“公子以前从来不出这么远的门,院子里守着那么多株桃花不看,非要大老远地跑上山来赏花,还不是为了带黄大侠来看看……”
黄少天兴高采烈地在前边蹦跶,没听见。喻文州回过脸来看了小白一眼,吓得他立刻住了嘴。
黄少天好动,自然不愿意老老实实地待在一处。等他围着这不大的桃林转了一圈儿后走回来,他的茶早已沏好了放在一旁,等着他来喝。
桃林中央有一小片空地,此刻的喻文州正在空地中央低眉垂眼,娴熟地撩拨着琴弦,而黄少天则在一旁的小椅上坐下来,懒洋洋地品茶听曲,惬意至极。
这首曲子黄少天没听过。事实上,喻文州的许多琴曲他都没听过。上次那个桂花糕的赌约过后,黄少天留在笑苍生的时间愈发少了,每次回来也都是拉着喻文州与他把酒促膝,鲜少听他弹琴。
可喻文州说过,黄少天是懂他的人。黄少天在这一点上天赋异禀,他仿佛生来便懂得喻文州琴曲中的欲说还休,如同火生而有光。
所以他听得明白,喻文州的心里,有不同以往的情绪,柔软并且隐秘,不足为外人道,亦不足以言语表。
一曲终了,黄少天放下茶碗抬眼看他,“文州,这是什么曲子?”
喻文州笑笑,“花前叹。”
“叹什么?”
“叹年岁易逝,山长水远。”
“还有呢?”
“叹江山无恙,生年空老。”
黄少天的笑又深了一分,却看住喻文州不说话。
喻琴师展了展衣袖站起来,回眸望他,“叹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用糖醋小排骨,踏雪来以及龙井茶发誓,刚刚那一刻,黄少天清楚地看见,喻文州眼里那一小簇摇曳的暗火渐渐熄了,仿佛有叹息的余烬。
喻文州饮尽一杯茶,草草遥望过这一林的桃花,又将视线转回来。
“少天又该出门了吧?这次去哪里?”
黄少天觉得心突然被什么攥紧了,浑身不舒服,只能老老实实答,“打算去蜀中。”
喻文州展开眉头,笑得温和妥帖,“听人说,少不入川,老不出蜀。少天这是,打算提前养老么?”
一看他笑了,黄少天一下子松快下来,又恢复了往日里兴高采烈的模样。
“文州你居然取笑我!本剑圣青年才俊一表人才丰神俊朗风度翩翩,哪里就需要养老了!无非是羡慕蜀中宁静宜人,打算去看看罢了。趁这几年还没老,才能去踏遍大好山河,等老了走不动了,就哪儿都去不了啦。”
喻文州给他填上一杯茶,笑意不减半分。
黄少天继续说,“再说了,我才不在那里养老呢!要养老肯定要回江南来,好山好水好风景,又有美酒佳肴,还有知己至交。那生活,想想都觉得美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黄少天云淡风轻的一句畅想,听在喻文州这儿却是好一番惊涛骇浪。
喻文州怔了半晌,才默默敛神,“何日启程?”
“明早便走。”黄少天脆生生地答。
“好。”
黄少天笑嘻嘻地凑过来,“怎么,文州你这是舍不得我么?”
喻文州轻轻咬了咬下唇,故作嫌弃地推开越凑越近的脑袋,摇摇头说,“我呀,巴不得你快点走。再被你这么蹭吃蹭喝下去,笑苍生早晚得关门。”
被嫌弃的剑圣嘿嘿一笑,想都没想就说,“怕什么,本剑圣行走江湖多年,自有积蓄,大不了我贴给你嘛!笑苍生可不能关,关了门,我以后去哪儿找你讨酒喝啊!”
闻言,喻文州偏过头来看他,在心里头一遍一遍揣摩他的笑意,然后站起身拍拍衣摆,“天色不早了,走吧,回去吃晚饭。”
黄少天蹦高欢呼,“那快快快走,我都饿了好半天了!宋嫂知道我明日启程,肯定会给我做很多好吃的!”
走在前边的人脚步停了停,回身给了黄少天一个温柔得惊心动魄的笑。
“今晚我亲自下厨,给你做糖醋小排骨吃,算作饯行。”
15.
黄少天想,这一切不会没有缘由。
此刻他正走在广陵城的中通街上,身旁走过无数行色匆匆的人,面目模糊不清,看在他眼里却尽是喻文州的轮廓。
他的心里有一团理不清抽不出的丝线,凌乱地交缠在一起,他心烦意乱,无法冷静地思考。
他索性停住脚步,置身于人来人往的大街中央,仰起头去看那座苍翠依旧的栖梧山。巍峨高大的山体仿佛近在咫尺,下一刻却虚无缥缈得仿佛远在天边。
喻文州,不也是这样。
黄少天站在原地闭上眼睛,一点一点开始搜寻蛛丝马迹。
他记得那天晚上喻文州亲自下厨为他饯行,做的是糖醋排骨,清蒸鱼,桂花鸭,蟹黄豆腐,还有笋尖汤。前所未有的丰盛,还有一坛新开的笑春山。原来喻文州做的排骨比宋嫂做的还好吃。
他回想起临走前的那个春日,那时桃花漫山遍野,喻文州行云流水般奏了一曲《花前叹》,随后抬起眼来看他,眉眼温柔,深情款款。那个时候,他的确以为自己听懂了。
他想起之前那个把酒夜谈的月夜,他和喻文州并肩坐在屋顶上,吹着徐徐的风,讲他的故事。黄少天慢慢回忆,他好像说的是江湖快意,讲的是人生理想。
接下来……接下来,喻文州问他,情为何物。
黄少天猛地睁开眼睛,从回忆中抽身而出。
是了,喻文州问他情为何物。而他答了什么来着?他说,他不愿成为别人的负累,也不愿为人所累。
黄少天如同立刻被打通了四筋八脉,思绪瞬间清明。
没错,这一切并不是没有缘由的。
他终于有些明白了。为何只短短数月,当他从蜀中远道而返,看见的却是萧条的窄巷,和紧闭的大门。
笑苍生的门匾不在了,琴馆不在了,喻文州,也不在了。
他不甘心地拍门,长久的无人应答后干脆驾起轻功一翻身跃过了院墙。入目便是整洁空荡的院落,他一间一间看过去,厅堂,里间,后厨,还有那从前埋着踏雪来的后院。
整整齐齐,空空荡荡,连灰尘都安安静静。
黄少天手执冰雨站在人去院空的笑苍生里,身上还穿着时令的夏衫,却真切地感受到深冬的刺骨严寒。
他走过喻文州常站的那棵桃树底下,迎面落下来一枝娇艳欲滴的桃花。
果真是,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啊。
手心里捏着那枝桃花,黄少天慢慢迈出庭院,发觉门口有个头发花白的妇人,像是专门在等他。
妇人看他走过来,便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封素笺。
“请问是黄少天黄大侠么?”
黄少天点头,这老妇人如何认得他?
素笺被递了过来,“喻公子临走的时候把这个留给老身,说若是有一天你回来了,就把它交给你。老身在这儿等了好几个月,终于还是等到了。”
不等黄少天道谢,老妇人便转了身,蹒跚着步子离开了。
黄少天抖开素笺,纸上是熟悉的字迹,只得寥寥十二字。
山长水阔,江湖路远,有缘再见。
就像,他当初跟他说的一样。
黄少天这么说,可早晚总会回来。可他黄少天四海为家,喻文州这么说,又能回哪里去找他?
大概是真的有缘再见,无缘便不再见。
如此……便不会互为负累。
黄少天只身站在广陵城里,看着夜幕降临,看着圆月慢慢升至中天,看着对面的青山在夜里渐渐隐去身形,形成一幅巨大的黑幕。
他扯扯嘴角想笑,却仿佛扯痛了隐形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疼得眼眶发热,蒸腾起一片雾蒙蒙的水汽。
TB了个C >>> 16-18(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