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尽心力,终得情诗一二字而已。
 
 

【双花】旧情复燃 08

【孙哲平x张佳乐】大学校园paro

如题,就是一个旧情复燃的故事。

第八章文力不足,憋得快哭了。

下一章完结倒计时!我会尽快完结的,你们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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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弱水三千

 

张佳乐最近睡得不太好。

从海洋公园回来后,孙哲平牵着他的手进了校园就放开了,却也一路并着肩把他送到宿舍楼下,跟他道了晚安便回去了。

连张佳乐都不得不承认那是个浪漫至极的夜晚,浪漫得,发生点什么都不为过。然而什么都没有。孙哲平难得的温柔达到了令他惊心动魄的程度,但他看起来并不打算借此机会来打动张佳乐,平常得像是还了之前欠他的钱一样。

张佳乐惊异于孙哲平不同往常的耐心,却也因此暗自懊恼。在这段感情里,他从始至终都缺乏着安全感。当孙哲平出现在他面前,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重燃爱火,却被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能,和骨子里与生俱来的骄傲压得抬不起头。

自尊常常将人拖着,把爱都走曲折。

他明明还没有准备好重新投身于这场前途未卜的恋爱,却已经开始担心过长的犹豫抵不过孙哲平的耐心。

说不出口的情思让他辗转反侧不成眠,也让他的冲动在暗地里偃旗息鼓。

可是他还来不及深想下去,令他忙得四脚朝天的圣诞晚会就来了。

 

文宣部刚刚在公共平台上发布了圣诞晚会的第一波宣传,底下的留言就爆了。原因很简单,今年的圣诞晚会上,有一支叫做Fuzzy Logic的乐队。

FuzzyLogic算是H大的一大传奇,仅仅由五个大一新生组成,却在开学两个月内红遍了H大的四个校区,并在全校28个学院的迎新晚会上全都露过面,上过台。

乐队的四个成员颜值远超H大平均水平,而主唱的嗓音和吉他手的编曲也是校园里最讨喜的类型,真可谓是新一代少年偶像天团。

对,没错,张佳乐就是Fuzzy Logic的鼓手。

所以既要乐队排练又要负责宣传的他忙得一个头两个大,整个人都不太好。

 

“停停停!乐乐,你究竟怎么了?”

这是今天主唱第三次气急败坏地喊停了,张佳乐颓丧地低下头,握着鼓槌不说话。

谁都看出来了,张佳乐根本不在状态。

吉他手抬了抬手,示意主唱不要激动,然后朝张佳乐走过来,手搭在他肩上,语气轻柔得多。

“乐乐,是不是不舒服?今天的鼓点一直都不太稳啊。”

“不是,没有……我没有不舒服。”张佳乐摇了摇头,声音闷闷的,“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的节奏没掌握好。”

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这首曲子他们并不是第一次合练,可是今天的练习中,他怎么也掌握不了主唱的声线节奏。单练的时候效果很好,可一旦合起来,他的鼓点总是忽快忽慢,和主唱的声音一合,整首歌听起来就像劣质的老式唱片,动不动就卡机的那种。

“乐乐,跟你说多少遍了,跟着我的temple来就好了,你别想太多曲子的事。”主唱的神色有所缓和,但语气仍然不怎么友好,听得出怒气正冲冠。

张佳乐抬头,欲言又止,却仍是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乐队的合练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可是张佳乐和主唱之间的节奏分歧依然没有任何起色。张佳乐紧紧捏着鼓槌,一个劲儿地给成员们道歉,头低得都快埋进地板缝里去。

主唱暴躁地摔门而去,其他成员都是好脾气的人,看到这幅情形没多说什么,拍了拍张佳乐的肩膀表示安慰后,就结伴离开了排练室。可他们并没有刻意隐藏脸上的失望,也就自然躲不过张佳乐的眼睛。

空空荡荡的排练室里就剩下张佳乐一个人,他坐在架子鼓前,转着手里那对鼓槌。在乐队合练里,他一向慢热,可是从未遇到过今天这种情况。他仔细回想主唱的声线和唱歌的节奏,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出问题在哪里。

心里堆积成山的懊恼和烦躁层层叠叠地漫上来,堵得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这些日子以来,他忙得昏天暗地,文宣部的工作繁杂,乐队排练又问题重重,实在令张佳乐分身乏术。

现在只他一人坐在空空的排练室里,无数的疲惫和委屈不断地往上涌,加之愈演愈烈的自我否定,负能量就快要没顶了。

张佳乐捏着鼓槌,重重地敲在鼓上。他觉得自己急需发泄,否则他将会被纷乱的负面情绪占领,再也不得翻身。

他得做个有出息的爷们儿。

于是他酣畅淋漓地把自己变成了噪音制造者,连带他的架子鼓一起。一连七八首曲子下来,全都是鼓点最快,声响最壮观的那一类。随着节奏纷杂的巨响,他心里那些憋闷许久的怒吼和狂躁源源不断地被挖掘,被表现,然后被丢弃。

十二月中旬,微冷的天气里,张佳乐一个人热血沸腾。

发泄够了,狂乱的鼓声终于停了下来。张佳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站起身来,准备收拾书包去吃饭。

视线一转,许久未见的孙哲平正倚在门口等他。

张佳乐吓得不轻,“孙哲平!你……你怎么在这儿?不对,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孙哲平看着他笑,眼里意味不明,“练完了?不错嘛,手速挺快的。”

“没,心里不爽,随便练练。”张佳乐随口应道,又穷追不舍,“你到底什么时候来的?来很久了?”

“没有,刚来一会儿,”孙哲平摇头,“早点来就好了,没欣赏到张佳乐大帅哥的飒爽英姿。”

张佳乐已经收拾停当,听见这话一拳捶在孙哲平肩上,“别哄我,说吧,找我干嘛?”

“约你吃个饭啊。”孙哲平一手拎过他的包,“知道你最近忙,都没怎么好好吃饭吧。”空着的右手捏了捏张佳乐的脸颊,“喏,你看,脸上的肉都松了。”

张佳乐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滚滚滚!小爷我烦着呢。饿死了,吃饭去。”

 

张佳乐其实一点胃口都没有,说是来吃饭也只是为了填饱肚子,好有力气继续忙下去。于是孙哲平负责看菜单点菜,而他就负责百无聊赖胡思乱想。

孙哲平正坐在他对面,低着头翻着饭馆的菜单。张佳乐转过目光,正好看见他低垂的眼睛,直挺的鼻梁,和微微抿起的嘴唇。孙哲平的唇形长得很好看,正映着店里明晃晃的白炽灯光,水亮亮的。

张佳乐旁若无人地盯着他看,满脑子都在想,孙哲平唱起歌来会是什么样子呢?

他从来没听过孙哲平唱歌。以前高中时也有过不少聚会,可是在KTV里,孙哲平从来没有拿过麦克风,他每次都只凑在一堆男生中间,玩骰子或者打牌,输了便喝酒。

孙哲平点完菜,才发现张佳乐正撑着脑袋看着他发呆,目光隔着饭桌投过来,却仿佛没有焦点。

他刚想开口问,却听见张佳乐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孙哲平,你会唱歌吗?”

“嗯?”孙哲平有点跟不上他的展翅翱翔的思路,“为什么这么问?”

“没,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

孙哲平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张佳乐的头发,“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菜来了,快吃吧。”

 

第二天,排练继续。

经过了前一天惨烈的磨合和张佳乐私底下的发泄,这天的练习似乎好了些。几遍下来,张佳乐的鼓点已经慢慢地配合上主唱的节奏,乐队合练的效果听起来已经差不多了。

可是张佳乐总觉得仍有哪个地方不太对。他说不出来,可他就是知道。

圣诞晚会一日日临近,乐队的合练也愈发顺风顺水。排练室里的气氛全无前几日的凝重,成员间谈笑风生,偶尔也插科打诨,好不轻松。

合练的时间越来越短,效率越来越高。只有张佳乐知道,他自己远没有看起来那样轻松自在。听起来他的鼓点合拍,节奏沉稳,可实际上他的动作比之前任何一次正式表演都要僵硬,每一次敲击都带有一定程度的凝滞。他无法控制自己的精神紧张,时刻都在担心自己跟不好乐队的节奏。

说白了,他根本无法让自己全情投入,他的演奏只是一种仪式。

但晚会迫在眉睫,乐队能合拍已是最好的结果。张佳乐想了想,似乎这点问题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更大的问题转眼就来了。

圣诞晚会在晚上八点开始,可他们却从早上十点起便联系不上乐队的主唱。找遍了宿舍,教学楼和食堂,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去向。

徒劳的尝试和奔走一直持续到下午六点。终于联系到人的文宣部部长冲进后台,告诉他们,乐队主唱得了重感冒,现在仍在医院里发着高烧打着点滴,今晚怕是上不了台了。

此时,乐队所有成员都已经上好了妆,正在试走最后一遍台。

没有主唱,Fuzzy Logic根本上不了台啊。

剩下的四个人坐在后台, 面面相觑。其他节目的演员们都还在紧张地进行着演出前的准备,学生会各部门的干事们也仍然在东奔西跑。没了他们这支乐队,晚会也只是没了噱头,还不至于停办。

张佳乐的肩膀冷不丁被人拍了一下。他吓了一跳,回头却看见孙哲平。

“孙哲平?你来后台干什么?”

孙哲平提了提手上的袋子,“我买了点吃的给你,演出结束要九点多呢,你没吃东西会胃疼。”

“哦,”张佳乐仍然沉浸在主唱来不了演出要泡汤的沮丧心情里,整个人都蔫蔫的,“可是我们主唱来不了,今晚不用演出了。”

孙哲平把袋子放在张佳乐面前的桌上,正想开口,文宣部部长突然从旁边冲出来,拽住他的胳膊就走。

“哎呀你终于来了!快快快跟我去化妆换衣服!”

张佳乐瞠目结舌,眼睛瞪得跟圣诞树上的铃铛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部长大大你是不是拉错人了啊!

被拽着走的孙哲平只来得及回头冲他笑笑,话还没说一句就被拖走了。

半天回不过神来的张佳乐在孙哲平拿来的袋子里翻翻找找,然后捧着一盒红丝绒蛋糕坐在凳子上发呆。

十几分钟后,再出现在张佳乐面前时,孙哲平已经上好了舞台妆,换好了一身和乐队成员相配的演出服。

目瞪口呆的张佳乐“蹭”地一下直直地站起来,“孙哲平你这到底是干嘛来了?”也不管手里的蛋糕正飞速地朝着地板自由落体。

孙哲平眼疾手快地接过掉下来的蛋糕放回桌上,站在张佳乐面前,慢条斯理地整整衣领,又把系好的领带扯得更松了些,朝他撇嘴一笑。

“我来唱歌啊。”

 

张佳乐深知自己慢热的性子,根本不可能第一次配合就跟上主唱的节奏。之前耗尽心力磨合了一个半月,才能勉强合拍,眼下这突然又换个人是闹哪样啊!

主唱你快回来,我一人实在承受不来啊。可是看看其他人……吉他手,键盘手,贝斯手,却正气定神闲地调试着设备。

张佳乐差点把鼓槌扔了。

可是幕布前边的舞台上,圣诞晚会已经正式开始了,他只能硬着头皮上。

主持人以高亢得快要破音的声线宣布“让我们有请Fuzzy Logic”的时候,张佳乐觉得自己的肾上腺素已经达到了正常水平的两倍还要多,他突然很想转身逃跑,可架子鼓已经被工作人员暗戳戳地搬到了台上。

那鼓是他两个月前新买的,可贵了,他舍不得。

吉他手打着头阵上了台,随后是贝斯手和键盘手。轮到张佳乐的时候,他突然被身后的孙哲平扯住了手腕。

孙哲平轻轻拉过他,极快地,给了他一个拥抱。

“不用担心,照你熟悉的temple来就好。”

张佳乐一阵错愕,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句话的信息,就被孙哲平推着上了台。

他匆忙中回过头,孙哲平在他身后,笑得意气风发,眼神里燃着灼灼烈火,分明是在告诉他,一切都交给我。

张佳乐在架子鼓前坐下,手抖得厉害。他在心里默念三遍要稳住要稳住要稳住,才拿起鼓槌,战战兢兢地开始了演出。

孙哲平最后一个站上舞台,引起台下一阵窃窃私语。显然,观众们并没有收到通知,告知他们Fuzzy Logic换了主唱。

这首曲子并不是他们的成名曲,也不是他们自主创作的曲目,而是非常流行的一首温柔的歌,五月天的《天使》。

当孙哲平开口唱出第一句的时候,张佳乐猛地一惊,全身紧绷的神经却在下一秒松了下来。

熟悉的节奏和鼓点在他的手里毫无障碍地倾泻而出,孙哲平确确实实如他所说,是在跟着张佳乐的temple走。是张佳乐在用鼓点主导着孙哲平唱歌的节奏,可后者却没有丝毫费力的模样。

整个A段的表演都算作是张佳乐的试探,他突然好奇,孙哲平和他之间未经练习的合拍究竟是不是一种巧合。然而试探到了副歌部分,张佳乐已经完全放下心来。

片刻后他终于明白,在从前的乐队合练里,他所感受到的不对劲到底来自哪里。

他缺少的,就是这种感觉。孙哲平唱歌的时候,他的鼓点和节奏都是完全放松的。他的精神不用时刻紧绷,不用分散精力去思考是不是跟错了主唱的节奏。

当孙哲平站在他身前唱歌,张佳乐才能够彻底地,将自己投入进这首温柔的情歌里。因为他们如此契合,无需言语,甚至连眼神都不需要了。

他的演奏,他的热情,他从心底里对于这首歌的感受,都通过他的鼓声传递出来,和吉他,贝斯和键盘,和孙哲平深沉温和的歌声融为一体。

这才是,他最想要的音乐。

想通这一切的张佳乐沉浸在一种巨大的,能够包裹住他全身的感动中无法自拔。他与孙哲平之间的联系如同一条无形的锁链,牢固而坚不可摧,也许他用尽这微薄的一生,都无法解开分毫。

歌曲的最后,一切伴奏都停了下来。张佳乐握着鼓槌,平息着急躁的呼吸,终于有机会抬头望向孙哲平挺拔的背影。

孙哲平将麦克风从麦架上取下来,清唱那一段副歌。

无数道交错的聚光灯打在孙哲平身上,张佳乐有些眼花。他看不清孙哲平的表情,只看见那个被笼罩在晃眼灯光里的人,握着麦克风,在重重光影下转过头来看他。

——像诗人依赖着月亮

       像海豚依赖海洋

       你是天使 你是天使

       你是我最初和最后的天堂

张佳乐不由得抬手遮住刺眼的灯光,耳边缭绕的是孙哲平低沉温柔的嗓音。他看不见,但他知道,他就是知道,此时站在他身前的这个人,眉目如画一如往昔,正目光缱绻,郑重又深情。

铺天盖地的网兜头而下,张佳乐终于舍得抛弃所有自作主张的矜持,和形同虚设的自尊。他不再试图证明,试图确认。

他突然觉得自己蠢得可以。

孙哲平爱张佳乐,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需要证明的事。



TB了个C >>> 09

PS. 乐队名是我高中部街舞社的名字,觉得好听就拿来用了。以及乐队啊鼓点啊节奏啊什么都是我胡诌的,bug见谅。


04 Apr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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