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多cp [修伞][双花][喻黄]
抗战时期伪谍战paro.
对不起,久等了。
告诉我你们还在吗。
————————————
前章戳 >>> 00 01 02 03 04 05 06 07 08 09
10.
夕阳缓缓下落,隐在极远处的山后,成片连绵的云雾边上透出一层薄薄的暖光。城东码头上看不见落日,只映下那一片光来,拓在码头边上成丛的苇草间。四周静悄悄的,风从中穿过,呼啦啦带起一片窸窣,只有苇草互相拍打的声音。
傍晚的码头以往是人声鼎沸的,今日却像是预先隔绝了声响,只有日本人的常驻关卡附近有一支小队看守。
江面上一片风平浪静,远处又是雾茫茫的,连半只船影也无。
黄少天静悄悄地猫在码头旁的汽车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江面上的动静。
旁边的喻文州伸手捏了捏他的肩膀,“少天,你太紧张了。”
黄少天不自然地抓下喻文州的手握了握,又重新摸上那把寸步不离的枪,手指来回拨拉着枪栓,发出咔啦咔啦的轻微响声。
“文州啊,你说我好歹也是身经百战的革命战士,不就一批德国军火吗我怎么这么紧张啊?我就是觉得码头这么安静不对劲,像是要出事似的。我不是不相信老叶,也不是不相信孙哲平,可我们还没摸清楚井上那个家伙是个什么套路,就要在她眼皮子底下抢食吃,我怎么想怎么危险。”
喻文州拍了拍他握枪的手,算是无声的安慰。
“我心里真的特别没底,快到约定时间了船怎么还没到,不是又出什么变故了吧。文州你快跟我说两句话,你多说几句我就不紧张了。”
喻文州没法,刚要开口说点什么,眼尖的黄少天发现江面上有一艘船正由远及近而来,慢慢靠近空荡荡的码头。
“嘿,正说着呢,这船就到了。”
“别急,先等等看。”
黄少天闻言,放下来拉开车门的手,直盯着那艘船慢慢停靠在码头边。
船里钻出来一个身材魁梧,面相老实的中年人,也不知是不是受过训练,对环境警惕性颇高,先将四处好一番打量,才一跨步踏上了码头。
“你!干什么的?”守在关卡处的日本兵立刻截上去问话,“这船里是什么东西!”
车里的黄少天不自觉地抓住喻文州的手,手心里汗涔涔的。
中年人连忙赔笑,一边哈腰点头,掏出一根卷烟递过去。
“太君,您看,我们这是小本生意,从苏州运了几箱丝绸过来。这阵子不是管得严嘛,陆上各道都走不通,我们老板又要得急,就走水路过来了。您看看,给行个方便?”
日本兵将信将疑,“通行证呢?”
预先安排好负责接头的人连忙拿出通行证递过去,“通行证我们有,我们有!”
距离不近,黄少天听不清他们的对话,只见到三言两语之后,负责检查的日本兵挥手放行,等在一边的兄弟就开始一箱一箱地把船上的箱子往准备好的卡车上搬。
“好家伙,终于来了。”
黄少天稍稍宽了心,看起来,叶秋这回的通行证真是帮了大忙了。
事实证明,不好的预感总是对的。
眼见着船上的货卸得只剩最后一箱,关卡岗哨里的通讯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
“等一下,你们!全部待在原地不许动!”
驻守关卡的日本兵闻言,手里的枪全部举了起来,将搬货的所有中国人拦在了中间。
一小队日本兵列队小跑而来,在码头分开两侧站定,留出中间一条窄道。
黄少天一拳捶在车窗上,“该死的,不会是井上那家伙吧?”
很明显,他的话又一次说对了。
从中间窄道缓步而来的,正是特高课新任课长,井上美和子。
这位传说中的帝国之花穿着版整的军装,黑亮的军靴踏在码头的木板上铮铮作响。妖艳漂亮的面孔与周围肃杀的气氛格格不入,但她的气势,着实不输给她的上司,赫赫有名的藤井树人。
船上的中年人眼珠一转,笑呵呵地,“长官,这是出什么事了?我们做的可都是合法生意,绝对没有不利于大日本皇军的地方。”
“对对对,长官,您看,我们这儿有特别通行证。”
井上美和子冷哼一声,伸手拿过通行证翻了翻。
“不错,这特别通行证是我亲自签发的。”
“那么我当然有权利,随时将它收回来。”
中年人一愣, “长官,您可不能不讲道理呀!我们可是合法生意……”
“废话少说,把箱子全都给我打开!”
至少这一句,躲在车里的黄少天和喻文州听得清清楚楚。眼下的局势再清楚不过,无论是有人走漏了风声,还是井上美和子来得太过凑巧,这桩生意,怕是做不成了。
“文州,我们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撤了?”
喻文州没有说话,死死地盯着码头上的动静,脑子里正飞快地运转着,在思考可能的对策。
虽然每一个箱子上层都适当地做了伪装,可按照井上美和子这种架势,不把箱子翻个底朝天她是不会罢休的。
真到了那一步,再出手就晚了。
可是……真的要如此仓促地与井上美和子正面交锋吗?
喻文州第一次没了主意。
就在码头上的危险局势一触即发的时候,一声突兀的枪响惊动了在场的所有日军,当然也包括车内的喻文州和黄少天。
这时候开枪的,显然不会是日本人。
“妈的,谁他妈开的枪!”
黄少天有些坐不住了。
“这不是添乱吗?文州,眼下情况对我们十分不利,井上很快就会注意到我们,等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实在太被动了。干脆直接撤吧,现在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你看。”
码头附近的人明显已经交上了火,硝烟渐起,你来我往的子弹密集起来。这种程度的声响已经无法掩盖,城门附近的日军很快就会赶来增援。
换句话说,他们已经没有退路可撤。
“文州,掩护我。”
黄少天低骂了一句,拉开车门就冲了出去。
喻文州根本来不及拦他,眼下也确实没有比拼死一战更好的办法,只好认命地在他背后制造枪林弹雨,好让他更加安心地冲锋陷阵去。
情势紧急,他们这回当真是命悬一线。
此时的喻文州只余下一秒钟分心,庆幸之前准备万全,他和黄少天都事先做好了面容与穿着的伪装,不至于被轻易辨认出身份。
枪声迭起,黄少天这边的人马却渐渐落了下风。
码头上搬货的兄弟们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刺刀架住了脖子,正式交起火后,大多是还没掏出枪就被一枪放倒,七扭八歪地躺在码头的木板上。
黄少天远远地看见,崩血的子弹像是一一打在他身上,令他痛怒交加,牙齿都快咬碎,恨不得冲上去拼了这条命。
可是他不能。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有更多人要救。
“少天!”
一愣神间,喻文州的急呼仿佛离他很远,模模糊糊地听不真切,又似要穿透他的耳膜,将他拉回眼前这密密麻麻的弹雨里。
“嘶——”
黄少天就地一滚,还是不免被子弹伤了左肩。
喻文州眼疾手快地翻过后方的掩体,正好赶得及,把他结结实实接到怀里。
还好子弹瞄得不准,才没有穿肩而过,只是擦伤了皮肉,殷红的血小股小股地往外冒。
看见喻文州惨白的脸色,黄少天像是宽慰他似地笑了笑。
“哎文州,我吓坏你了吧?没事儿,这点小伤又不是第一次了,我扛得住。不就流点儿血嘛,不要紧的,你别……”
“黄少天你给我闭嘴!”
喻文州厉声打断他的话,伸进衣服内襟里扯出一截白色的纱布,给他包扎伤口。他紧抿着唇一言不发,手法熟练,面容冷静。
可只有黄少天看得出来,他在发抖。
黄少天不笑了,安安分分地任他摆弄,伸出完好的右手攀住他的后颈,把喻文州拉近,用额头轻轻抵住他的。
“文州,你别紧张,你听我说。我没事,相信我。”
喻文州恍若未闻,手上动作不停,里三层外三层地把伤口包得完全看不见血,方才松下了紧绷的身体。
黄少天心疼他苍白的脸色,刚要开口哄人,却听见逐渐细密的枪声从码头另一边传了过来。
两人俱是一惊。
“该死的,难道小鬼子来得这么快?”
黄少天试着动了动刚包扎完的左肩,换好弹夹就准备起身,却被喻文州伸手拉住。
“少天,你听。”
“这枪声……似是帮我们解围的。”
***
孙哲平处理完商号的一应事务,坐进车里闭目养神了好一会儿,才抬手揉了揉眉心,吩咐陈一白,“走吧。”
“少爷,是直接回公馆?”
孙哲平直起身来,“现在什么时间了?”
“六点已经过了。”陈一白显然知道他在问什么,“码头那边顺利的话,应该正在交货了。”
孙哲平点点头,又靠回椅背上。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我不会过去的。”
其实从两三个小时前开始,他的眼皮就跳个不停,连带着心底隐隐的不安一块儿升腾起来,闹得他不得安生。
可是孙哲平深知自己的不在场,是这场交易里极其重要的一环。再说,他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事先都一一交待过,横竖也查不到他头上来。
“走吧,去日租界。”
他闭了闭眼睛。
“反正我心里烦得很,回去也静不下来,不如去看看张佳乐。”
可是到了地方,张佳乐却不见了人影。门口的人说,张先生几个小时前就出去了,也没说去哪里。他们不好拦着,也就由他去了。
几天前的情形仿佛又重演,可上一次的失而复得并没有给孙哲平带来任何积极的心理效应。尽管他不断告诉自己,张佳乐只是像上次一样出门买菜,马上就会回到这里,他仍然焦躁得几乎失了风度。
张佳乐太难掌控了。即使对他来说。
几天前的那一场虚惊之后,孙哲平曾花费整整一晚,另加数个烟头,用来思考自己难以解释的反常情绪与行为。
张佳乐的“消失”给他带来的影响甚至超过了他预想的范围。他从十七岁起纵横商场,杀伐决断,仿若一切在他这里都能得到最为妥帖的解决,他从未心慌至此。
他想不明白,便索性顺势将这当做一场对自己的试炼。张佳乐若是诱惑得他欲罢不能,那正好让他看看,自己究竟要用多长时间才能将这诱惑戒掉。
就算是情,最终也将会于他无碍。
可他要游刃有余是一回事,张佳乐在他还开口前便要抽身而退则是另一回事了。
孙哲平压下心头火气,里里外外将这不大的屋子巡视了一圈。张佳乐的衣服还在,前几日买回来的几盆绿叶植物还在,厨房里计划好的晚餐食谱也还在。
一切都像是最平常不过的某个傍晚,而张佳乐只是碰巧出门,一会儿就会回来。
孙哲平松了肩膀,走到沙发旁坐下,准备等人回来。没想到,路过卧室的时候眼风一扫,便霎时间定住了身形。
那格原本上了锁的抽屉被打开过。
孙哲平面色一凛,三两步冲上前去,空空如也的抽屉证实了他心里最坏的猜想。
抽屉里的枪不见了。
TB了个C
ps. 此文将长时间持续狗血......